第284章 鸡犬不宁(二更)-《千金令:嫡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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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宁氏两母子,谁都没接茬。

    祁欢就当他们是默认。

    “宁氏,论算计人心的程度,你当之无愧,可谓各种翘楚。”祁欢提起这茬儿,却居然也不见任何的情绪波动,仿佛是在谈论不相干的人和事。

    她甚至,还神情略带几分钦佩的深深看了宁氏一眼:“有这份心思,为什么不用在正道上呢?走了旁门左道也便算了,可是处心积虑的害人……你真当你能永远有那样的气运,算计一切,操纵一切,而绝不翻船?”

    宁氏的眼皮,又不受控制的轻微痉挛了一下。

    但她依旧强忍着,母子三人一同装死,只等着把祁欢这尊煞神熬走。

    祁欢笑了笑,于是又再次转向杨成廉:“杨大人也不想说点什么吗?”

    杨成廉下颌线紧绷,只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,摆出一副我不与你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的表情来。

    祁欢看着他,眸中却流露出几分可惜的神色,凉凉道:“遇到一个自私自利,连你这个做儿子的都只拿来算计利用的母亲,杨大人这些年难道就只知愚孝,对她反而没有丝毫怨怼吗?”

    “你还想挑拨离间?”杨成廉的定力确实不如宁氏,终于忍无可忍的暴跳如雷。

    “是我挑拨离间吗?”祁欢并不以为然,“据说,令堂曾经两度试图进我杨家门。第一次,是你刚出身,她自觉是有了傍身的本钱,就狮子大开口,想让杨秉恩休妻再娶,以正妻之礼聘她,但我外祖母驳回了,只答应纳妾,让你们母子进门。”

    母子三人听到这里,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。

    宁氏确实是在有了杨成廉之后,才跟杨秉恩要的名分。

    这样也的确是为了增加筹码,可一旦她成功了,对杨成廉也有好处。

    是以,他们都认为祁欢是在强词夺,谁也没打断她。

    宁氏甚至认为她是在做无用功,而面带鄙夷。

    祁欢于是继续往下说:“第二次,是在你进京赶考之前,她又要求以平妻的身份过门,否则就让杨秉恩给你们母子另外拟造身份,另谋前程?”

    这段旧事,实在是不光彩,即使他们一路走来无往不利……

    于杨成廉母子二人而言,也都是不堪回首,能不提就不提的。

    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,谁也不搭理祁欢。

    祁欢乐得没人打断她,就继续发出灵魂拷问:“宁氏从头到尾是自命清高,做了婊子还非得一心立牌坊,不肯以妾室的身份进杨家门,可你图的什么?一个嫡出之子的身份?”

    杨成廉听她恶语侮辱自己的母亲,要不是忌惮顾瞻,当场就一巴掌抡过去了。

    他咬着牙,恶狠狠道:“你不要在这扯东扯西了,到底要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说,她在利用你!”鉴于这老头儿可能也是年纪大了,脑袋不太好用,祁欢就勉为其难,一字一字,拉长了强调又重复了一遍。

    她站起来,以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孔走到杨成廉面前,看着他的眼睛,字字清晰道:“她不做妾,是因为妾室身份低贱,一旦委身做妾,以后就只能任由主母拿捏,再不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了。可你是与她不一样啊,即使是庶出,杨秉恩又百般器重疼爱于你,更舍得将他自己所有的身家都砸在了你身上,你便是以他庶子的身份去光明正大的参加科考又如何?你觉得你今天冒名顶替,做一个绝户人家的所谓儿子,才能得来的今天的一切吗?说到底,还不是因为你是杨秉恩的儿子?你只是他一个见不得的外室之子,他都能这般掏心掏肺的对你,就是承认是他庶出儿子的身份,他又会让你吃什么苦?”

    杨成廉目光微微彷徨了一下。

    宁氏意识到不对劲,当即也坐不住了,从炕上欠着屁股喊:“贾氏那悍妇,眼里最是不容人,她本就恨我,你要落她手里,早被她磋磨死了!”

    祁欢看笑话似的回头看了眼这老太婆:“是啊,她可恨你了,恨死你了还不闻不问,任由你带着儿子,勾搭着她夫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锦衣玉食过了二十年安生日子!”

    贾氏的确性格彪悍强势,可也就是因为这样,她才从来没将宁氏母子看在眼里过,更懒得对他们下黑手。

    也因此——

    才留下了这么大的心腹大患!

    宁氏一时语塞,仓惶的,又去看自己的儿子。

    杨成廉这时候却是唇线紧绷,表情十分严肃的模样。

    他从小到大,他母亲给他灌输的思想就是,去给人做妾室,做庶子,没身份没地位,一定不会有好前程和好下场。

    所以,杨秉恩对他们再好,他们也不能信他,除非他能名正言顺把他们做正妻嫡子接回去,否则——

    就一定得另寻出路方有大好前程。

    而这些话,杨成廉也顺理成章的相信了一辈子。

    他虽然从没怀疑过自己的母亲,可他跟杨秉恩生活了那么多年,这个亲生父亲对他有多疼爱,在他和母亲身上有多舍得砸银子,这些他都是亲眼看得见的。

    有些事,一叶障目时,不觉得怎样。

    可——

    如果换个角度来想,就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。

    “你别听她胡说八道,她这是在挑拨离间!”宁氏焦急万分的大声呵斥。

    祁欢脸上微笑的表情依旧明媚:“我现在的确是在挑拨离间,因为我们之间有夹着人命的血仇。可杨老大人你自己长了脑子的,真的不觉得这些年其实是有了一条无法回头的弯路吗?是因为你杀了我舅舅,我现在才非找你寻仇不可的。可如果当年你没这么做呢?你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,你早早的认祖归宗,兄弟俩相继入仕,在官场上互相扶持,现如今难道不会是另一个局面吗?何必背着这么一个虚假的,见不得人的所谓出身,还时时刻刻怕我们家的人来揭短,就此断送你的仕途。你不是就因为怕身世暴露,才逼不得已,屡次对我们家人下手暗算的吗?”

    祁欢说着,就又意有所指,引导她看向那边已经满面怒容的宁氏,句句诛心:“一步错步步错,你就是听了她的,走错了路,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,无法回头的!”

    杨陈氏这会儿已经被她这巧舌如簧的一番“狡辩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是的,狡辩!

    在场的母子三人都实实在在感觉到了,这个丫头就是巧舌如簧的狡辩,试图挑拨瓦解他们之间的关系的。

    可这该死的——

    却把这番话给听上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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